百六二、不适法管理与不法管理之特别法效果

不适法管理：管理人不具有适法事由（违反本人或可推知意思，且本人实际意思非违法背俗），但不适法管理人具有管理意思，愿为他人利益行事，自愿承担类似受托人的地位，无意将管理利益据为己有。故本人选择请求其移交管理所得，没有违背管理人的利他意思。故管理利益移交请求权适用于不适法管理人是适当的。

不法管理：不真正管理人并无管理意思，指明知为他人事务，仍作为自己事务而管理，本质为侵权。不法管理人既为“明知”，则剥夺其管理所得，有惩罚、震慑故意侵权的效果，故有其正当性。

法效果：

一、受益人对管理人有管理利益移交请求权。不适法管理情形的管理利益移交请求权，体系上不是侵权法，是真正无因管理上特有的请求权。是独立的请求权基础，不同于侵权损害赔偿和不当得利请求权，有其重要意义：

1、与损害赔偿请求权的区别：损害赔偿制度旨在填补损害，原则上与加害人获利无关，加害人的过错程度，也不影响赔偿范围，通常不具有惩罚功能。而不适法管理利益移交请求权，可及于管理人所得的全部利益，请求权范围大于一般侵权损害赔偿请求权。

侵害人格财产利益的损害赔偿，也可依“侵权人因此获得的利益”计算，即在损失难以确定时权利人得依侵权人所得利益计算赔偿数额。但此处侵权人所得利益是已扣除成本的“净得利”，但管理利益不限于净得利，而是与管理有因果关系的全部营收额。管理人的成本，并不从“管理利益”中扣除，仅可作为“费用”请求本人偿还；而可偿还的费用有多重限制，如通常不包括劳务报酬，且以本人得利为限。

2、与不当得利请求权的区别：构成要件方面，管理利益剥夺请求权不以“财产直接变动”为要件。权益侵害不当得利则以财产直接变动为要件，“直接性”要件的作用在于确定不当得利债务人。如甲擅自使用乙的肖像为其产品做广告牟利，其所得收益并非直接来源于乙的财产，因而不是不当得利的客体。甲的得利客体是乙肖像的使用，依其性质无法返还，乙仅可以请求返还其价额（数额通常为节省的合理使用费）。甲的所得，可基于不适法管理利益返还请求权。

法效方面，两者返还范围不同，此处的管理利益可大于不当得利中的得利额。

综上，依管理利益返还规则，通常较不当得利规则更为有利。

二、管理人对受益人有费用偿还与损失补偿请求权。管理人对受益人的请求权，以受益人请求移交管理利益为前提。但不是管理人负先给付义务，相反其可以费用偿还请求权主张抵销或同时履行。例如，甲无权出租乙之房屋（构成不适法或不法管理），收取高额租金，乙请求返还管理利益（租金），但甲曾以自己的材料对房屋进行修缮，乙受有甲之劳务及材料添附之利，乙以此得利为限向甲负费用偿还义务，甲可由应向乙移交之管理利益中扣除。

适法管理的受益人承担费用支出失败的风险，无论事务管理的结果如何（受益人是否得利），其均应承欢必要费用。而管理人之请求权有所不同，一定程度上以“管理结果”为前提，因该请求权以受益人有现存得利为限（获得的利益范围内）。若受益人并无得利，则其不负费用偿还义务。

最后，如不适法或不法管理人无权占有受益人之物，形式上属于“所有人与占有人关系”规定的适用范围，仅善意占有人有必要费用偿还请求权，恶意占有人无任何费用偿还请求权。

------京程律师（www.jchls.com）2024年6月13日